妈 妈 在 呼 唤

陈绘兵

快到春节了，生活的空间里到处都弥散着过年的气息。看到人们大包小包置办年货，携儿带女走亲串友的忙碌情景，回家的渴望和悠长的思念便涨满了每一个游子的心房。

(资料图片)

在我的记忆里，回家永远都是一份温暖而美好的感觉。久违的亲人，熟悉的乡音，还有故乡那泥土的芬芳，把所有在外漂泊的孤独、艰辛、无助和创伤都融化成了浓浓的亲情和甜甜的笑脸，生活的烦恼向妈妈说说，工作的事情给爸爸谈谈，压抑的情感得以释放，寂寞的心灵得到抚慰，欢天喜地，心满意足，大家都沉浸在幸福和喜悦里。

我曾听过这样一个发生在朋友身上的故事：他的饱经风霜的老母亲，年关的时候，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如数回到自己身边，夜里睡梦中便常常听到自己在外地求学的孩子回家叫门的声音，而当老人家披衣下床，打开家门时，门外面刺骨的寒风中一片漆黑，并不见自己日夜牵挂的儿子……

这显然是老人的一种幻觉，但它却又那么真实感人，可歌可泣！这就是我们的母亲！她用一颗滚烫的慈母心点亮盏盏母爱灯，照亮每一个孩子前行或回家的路。有这盏灯亮着，无论是远在天涯，还是近在身边，儿女们就都生活在光明和幸福里，不再担忧和恐慌。

寒假将至，正上小学一年级的儿子早已做好了期末考试结束后回老家去看奶奶的打算，对儿子的这一计划，我由衷赞赏。我既欣慰母亲倾注在儿子身上的心血没有白费，又惊喜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在孩子身上没有丢失。遥想当初儿子小的时候，没有人照料，故土难离的母亲，把相依为命的父亲舍在家里，来这里帮我们看孩子。那时母亲已年迈，上楼下楼很不方便，离开家也不习惯，但她始终放不下我和孩子，怕我因孩子而分心影响工作，担心孩子没人看管耽误发育和成长。天刚转凉，她就让大哥家的侄子带她坐公共汽车送来了亲手为孙子做的棉袄棉裤。手捧着带有母亲温热的棉衣，我泪如涌泉：两眼昏花（母亲的双眼患有严重的白内障）且早已捏不住针线的母亲，针针线线里缝织进了她多少深沉而炽烈的爱！

母亲的爱宽厚而久远，母亲的爱无声却撼人！每年除夕之夜，母亲都要虔诚地上供焚香，下跪祈神，看着她那年迈的背影，我禁不住热泪盈眶，心中无限酸楚，母亲啊，您已老，对人生所期已不多，但仍这样殷切热情，长跪恳求，为的全是您的孩子啊！成家的，您祝福他们家庭和睦，生活安康；求学在外的，您祈求他们能够刻苦用功，一帆风顺，不受太多磨难；孩子好，您老怀宽慰，孩子不顺利，您比他更伤心焦急。您的心是那样脆弱，又那样坚强，那么容易满足，只要孩子好，又那么不易满足，要孩子样样好，一点也不受苦。而我们做儿女的，全心全意在外面追逐自己的生活，好好坏坏，苦苦乐乐，往往想不到，还有一颗比我们自己更敏感、更急切、更虔诚、更关怀的心，她也跟着人们笑，随着我们哭……而她已经太苍老了，实在不能再负荷第二代的哀乐，她所期望的，也可以说是她此生的整个心愿，无非是她的孩子过得快乐、平顺、健康，这正如有首歌中所唱得那样：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总操心就奔个平平安安，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员圆。

春节，对于每一个中国人来说，都是最最重要的一个节日，而不能回家过年，每一个游子心里都会别有一番情怀。远离家乡和父母，不能尽自己的一份孝心，总有一份失落和歉疚；漂泊在外，得不到亲人的体贴和关怀，满腔的情感又难以倾诉和寄托。但是普天下的儿女们，我们要坚强，要成熟，要锻炼，要学会面对人生所有的风雨，用微笑来迎接每天的生活，用真诚书写每一天的生命，在各自的岗位上，以自己的方式，活出最最灿烂和丰富的生命来，就是彼此的问候和祝福，就是给母亲一份回报和欢欣，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是我们能够做到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当我们已经或将要失去母爱、亲情的时候，都会这样本能地提醒自己；“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当辞旧迎新的欢乐和张灯结彩的喜庆如期而至的时候，我们也都会在心底吟唱这首温馨动人的歌，而当下，正是我们应该付诸行动的时候了––––领着孩子，陪同爱人，回家过年！

（本文1999年5月收录于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春风集》第177页，2023年3月24日整理）

壹点号 陈绘兵

新闻线索报料通道：应用市场下载“齐鲁壹点”APP，或搜索微信小程序“齐鲁壹点”，全省600位记者在线等你来报料！

标签：